着他:“要看看吗?” “看——”张三差点被呛住,而后义正言辞地坚定拒绝:“不行,你是有夫之夫,这于礼不合。” 岑浔:“……”神金。 两人一起走到校园主路上,路上已经人影寥寥,本该是阳光最盛的时间,天气却阴沉沉的,校园里透着一股死寂感,一阵风吹过,空气里唯余树叶的沙沙声。 这一轮循环的开启时间是14:00,下午第一节课的上课时间。 岑浔猜测,下一轮循环的开启时间可能就是傍晚第一节课的上课时间——18:40。 校长正在一步步地将猎物往绝境驱赶。 岑浔眯起眼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校园,对于未知的未来,却并不觉得恐惧。 张三无所事事地跟在他身边:“接下来做什么?” “等。” “等什么?” 岑浔眺望远处的悬日钟楼:“等一切结束。” 游戏进行到这一步,岑浔该做的事已经做完了,该收集的线索也已经收集完毕,接下来,他只需静候祭祀之日来临。 唯一不确定的是……岑浔审视着身旁的张三,唇角的笑意没有一丝温度:“你真的没有背着我做什么吗?” 张三也笑了,单手插着兜,一副游刃有余的姿态:“你猜。” 岑浔收回了审视的目光,没有再同他废话,目光一转,选定一个方向,朝着教工餐厅走去。 H大的教工餐厅装修得很是高端大气,这个时间点,餐厅里空空荡荡,一些档口还开着,但里面的员工都倒在地上陷入了沉睡,显然没法继续为岑浔服务。 张三亲自拿了几块蓝莓蛋糕,搭配一杯甜得能齁死人的热可可,一起端到了岑浔面前。 岑浔坐在塑料椅上,双腿交叠,默然望着他,张三把叉子递给他,若无其事道:“只剩蓝莓口味的了。” 岑浔倒也没有拒绝,接过叉子,叉起一块蛋糕尝了一口。 在他端起热可可时,张三似是不经意一般提起一件事:“你知道吗,高阶诡怪其实是没有味觉的。” 岑浔动作一顿,放下杯子,平静地看向他:“是吗?” “不仅没有味觉,”张三将手指交握在一起,盯着桌面瞧,好像要把桌子看出一朵花:“也不会有痛觉。” “无法辨别颜色,”张三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失去类人的躯体,变成奇形怪状的异形。” “这样啊……”岑浔无声哂笑,重新端起杯子,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我反而觉得这样很好,更加自由,也更加强大,对于怪物来说,人类的躯体更像一种束缚,不是吗?视觉会扰乱它们的判断,痛觉会让它们退缩,无用的感情还会被狡猾的人类欺骗利用,变成刺向它们的一把利刃。” “咚——”杯子被重重放回桌上,岑浔往椅背上一靠,抬起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胸膛,微笑询问他:“这颗心最近一直让我很痛,如果能挖出来,是不是就不会再感觉到痛了?” 青年沉默了下来。 岑浔又叉起一块蛋糕,望着点缀在松软蛋糕胚上的奶油,似是在回忆着什么:“入职的第一天,我也在这里吃过一块蛋糕。” “我时常在想,为什么我会愿意在一个大学里当一个小小教授。” “三点一线,平凡又平淡。” “搅弄风云,让整个世界陷入血雨腥风,这才是我想做的。”岑浔摇了摇头,轻声叹息:“可偏偏有人想让我压抑本性,做一个普通人。” “迁就和放纵,换来的不是真实,现在发生的一切都让我觉得,我简直像个笑话。” 岑浔手上的叉子落回盘中,笑意不达眼底:“若这是一个虚假的世界,那我就用自己的双手来缔造真实。”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神色隐忍的青年,缓缓勾起唇角:“我要这世上无人能遮住我的眼,无论我会为此付出什么代价。” “轰隆”一声,雷霆炸响。 外面的天幕不知何时已经黑了下来,头顶的灯滋啦滋啦地响了几声,猛然熄灭。 雷光一闪而逝,将整个餐厅照得雪亮。 黑暗中的两道人影一坐一立,于缄默中对峙,分明只隔着一个餐桌,却犹如相隔天渊。 又是一道惊雷落下,餐厅外的玻璃上多出了第三道黑影。 岑浔目光扫过青年,毫不犹豫地转身,抽出操纵杆,正面对上撞破玻璃冲进餐厅的血肉怪物。 比起上一轮,这一轮的岑浔无疑变得更强,他且战且退,借着桌椅柱子躲避怪物刺来的数道尖锐骨刺,怪物愤怒地尖啸,血肉触手横扫而过,当即打断了数根沉重粱。 灰尘四起,岑浔躲避的间隙,看到张三仍插兜站在原地,神情冷漠地望向他,明晃晃地无视正在不远处疯狂发动攻击的怪物。 在这个战场上,他是置身事外的第三者,是战局里的那个透明人。 “轰——”餐厅于激战中坍塌,岑浔在落地的第一时间放出傀儡丝,密密麻麻的斑斓丝线泛着锋利的死亡寒光,杀意沸腾地绞向从废墟里冲撞出来的血肉怪物。 密集的傀儡丝罗织成网,刺向岑浔的数百条触手在瞬间被尽数搅碎,肉块落如大雨,岑浔以手撑地,躲开接连袭来的骨刺,指尖傀儡丝闪烁着血光,蓄势待发地就要刺向敌人的方向—— 傀儡丝也确实刺入了血肉当中……但并不是敌人的血肉。 与此同时,敌人的攻击也洞穿了那人的胸膛。 张三的唇角淌出鲜血,他捂住胸膛,单膝跪地,像是在忍痛般,皱着眉闭了闭眼。 校长刺进他胸膛的触手不知为何忽然僵住不动了,过了好一会儿,那条触手才慢慢地收了回去,只是反应迟钝了数倍,连带着怪物本体也僵直在了原地。 岑浔愣了一下,随后涌上心头的是不可抑制的怒意,他收回傀儡丝,冷眼看着地上的青年:“你跑来干什么!” 青年咳嗽着笑了一声,伸出染血的手拽住岑浔岑浔的裤脚:“你……想要世上再无人能遮住你的眼,可我……可我想要……” 他闭上眼睛,最后的声音如叹息般消失在空气当中:“……想要这世上再无血雨腥风。” 岑浔脸色很阴沉,他站在原地,盯着死亡的青年,口中发出极冷的声音:“很好。” 第24章 再次在《献给爱丽丝》的曲调中醒来, 岑浔的心情出乎意料的平静。 他甚至有闲心去想,为什么校长一定要用这首曲子作为循环开始的节点。 对岑浔来说,《献给爱丽丝》其实是一首比较特殊的钢琴曲, 不仅是因为上课前经常听到。 在成为教授之前, 在还是学生的时候,封霁寒曾给他弹奏过这首曲子。 那时候他问封霁寒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