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烟掐了。”祁轻筠看不下去,迈步跨进房间里,踢开脚边成堆的烟头,当着祁有岁的面打开窗户通风。 “你少拿鸡毛当令箭,我抽了又怎么样?” “我还要抽一整晚。”祁有岁根本没想到自己的室友会是祁轻筠,但这不影响他稳定发挥、超常贩剑: “你少管我。” “咳咳咳——” 话音刚落,祁轻筠耳边又再次传来咳嗽声,祁轻筠抬头一看,发现这次的咳嗽声不是从楚却泽那里传出来的。 祁轻筠循声回过身,发现钟雪尽正站在门外,身边放着行李箱,捂着鼻子难受地蹲在地上,纤瘦的身躯微微抖动,一向清丽的五官皱在一起,看上去有些扭曲。 钟雪尽生平最讨厌烟味,一闻到烟味就会呼吸不上来,所以上辈子祁轻筠才花大力气把烟戒了。 他也不能闻烟味? 祁轻筠看见钟雪尽,诧异只持续了一秒,随后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转过身迅速抓住祁祁有岁的手腕,一字一句道: “最后说一遍,把烟掐了。” “我不。”祁有岁倔强地抬起头,满脸写着嚣张了不羁,他就是知道钟雪尽会和他一个宿舍才故意点的烟: “我就不掐,你能把我怎么样?大不了打一架!” “打一架有什么意思?”祁轻筠笑了一声,抬脚倏然踩在祁有岁坐着的椅子上,手臂搭在膝盖上倾身向前,和祁有岁四目相对,周身的气势顿时排山倒海铺天盖地而来,令祁有岁心脏疯狂跳动起来。 祁有岁下意识地往后退,强压下心中不知因何而起的恐惧,不自觉将后背抵在了桌前,引起淡淡从刺痛感,牙齿微微颤抖。 祁轻筠站在他身前,眼底的笑意令人不寒而栗,偏偏用着云淡风轻的模样说着最令人毛骨悚然的话,如同恶魔低语: “再不把烟掐了,待会我就把这个烟头按进你的眼睛里。” 祁有岁表示不信,强撑着道:“你知道我外公是谁吗?!” “我不知道。”祁轻筠淡褐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祁有岁,低声笑道: “但今天就是你亲爹在这,我也得好好照管教你。” 第11章 他爸妈呢? 话音刚落,祁轻筠也不管祁有岁是怎么想的,铁铸般的指尖不容拒绝地掐住祁有岁夹着烟的手,用力将他的手背压在身后的课桌上。 燃烧的烟灰从尖端滑落,洒在祁有岁掌心上是燃起刺痛的热意,惹得祁有岁吃痛地叫了一声,指尖不受控地一哆嗦,烟头便掉落在地,溅起无数明灭的金黄星火。 “不会抽烟还糟蹋钱,图什么?” 祁轻筠直起身时轻轻瞥了祁有岁一眼,掌心拍了拍他的脸,随后才放开被烫的龇牙咧嘴的祁有岁。 祁有岁刚刚夹烟的姿势一点都不标准,还有些青涩和生疏,一看就不像是经常抽烟的老烟枪。 祁有岁装逼被人戳穿,登时有些恼羞成怒,恶狠狠地咬了咬牙,指尖握紧成拳,撕开空气,猝不及防地朝祁轻筠打去。 楚却泽吓的闭上了眼,本想拦住祁有岁,脚却像在地上生了根似的,难以动弹。 本以为祁轻筠会遭到一顿偷袭和毒打,但对方背后像长眼睛似的,在祁轻筠近身的瞬间轻巧的蹲下身捡起地上的烟头,刚好躲开祁有岁的攻击,看也不看对方,轻描淡写道: “待会把烟头和烟灰收拾了,否则我扣你的德育分。” 纪律委员享有和年段长同等的扣分权利,只要理由正当充分,就能对本班同学的德育分进行扣除。 祁有岁的德育分已经被扣的所剩无几,都快负数了,他又没有什么突出的表现可以加分,所以一旦他的德育分被扣完,就得叫家长了。 这满地的烟头,够祁有岁的德育分被扣两个来回,再叫两次家长了。 祁有岁闻言,动作果然一僵,想被祁有岁拿捏住命脉似的僵立在地,胸膛起伏,像是被气的狠了,嗓子里发出粗粗的喘息声。 半晌,他用力踢了一脚一旁站着的楚却泽,眼神像是在警告,随后别过阴沉的脸,粗暴地打开自己的行李箱,一声不吭地进浴室门洗澡了 楚却泽被踢的闷哼一声,像个小受气包似的,眼尾微微下垂,揉了揉被踢中的酸痛脚腕。 片刻后,他才慢慢地站起身拿起一旁的扫把,开始清理起地上的烟灰。 “......你少惯着他。”理智告诉祁轻筠最好尊重他人命运,放下助人情节,不要多管闲事,但最后还是看不下去: “他都这么对你,你都不生气?” 楚却泽将烟头细心地扫进垃圾桶,闻言抬起头,无奈地冲祁轻筠笑了笑: “从小到大都这样,我都习惯了。” “.......”祁轻筠表示疑惑:“从小到大?一直这样?他爸妈呢?他们也看的下去,不管管他?” 楚却泽闻言动作一顿,微微垂下头,过长的刘海遮住眼睫,打下一片晦暗不明的阴影,下意识握紧了扫把,片刻后才缓缓放松僵麻的手指,低声道: “他爸早就死了,他妈......从来没管过他。” 钟雪尽闻言,收拾东西的动作一顿,将头抵在了向外打开的衣柜门内侧装的镜子前,让自己的身躯完全隐在柜后。 “我从认识他起,见他外公的次数就比见他妈的次数还多。” 也许是看祁轻筠面熟,楚却泽不自觉地对他放松警惕,说了许多:“我家没破产搬走前就住他家旁边,那时祁有岁才三岁吧,就经常一个人住大房子。” “那房子特别空,特别大,只有他和保姆两个人。他妈一年到头露不到几次面,最多生日的时候会来看他一次,除此之外就是他外公,一年会来看他三四次,也不多。” “长此以往,那个保姆就起了坏心思,将自己的孩子接到别墅里,和祁有岁同吃同住,那个孩子比祁有岁大一点,经常抢祁有岁的玩具,还把他从二楼的窗户下去,让他摔到灌木丛里,然后站在楼上哈哈大笑,骂他是没爹妈要的小废物。” “他妈打给保姆的钱也都被保姆买了好吃的给自己的儿子吃,祁有岁经常吃他们母子吃剩的冷饭。有次晚上因为打雷,害怕躲在被子里哭,那个孩子还偷偷跑进他的房间,拿被子蒙他的头,骑在祁有岁身上揍他。” “这种生活持续了一年多吧......他就认识了我。”楚却泽叹了一口气,不知想到什么后又笑了笑: “我把他藏在自己家里一个多月,他们家家长才发现人失踪了,赶紧报警,发现是我干的,我差点被我爸揍死。” “不过那个母子后来也被辞退了。”楚却泽觉得自己说的有点多了,心里忽然有些忐忑,赶紧闭了嘴草草结束了这场对话,不想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