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几分钟后,舒眠从江窈的怀里探出头来。 他的表情还是那么严肃认真,但此时已经多了一些疑惑,一颗尖尖的小虎牙在他说话时若隐若现: “居然真的一样啊。” 他的指尖在那严丝合缝重合的牙印上摸了摸,喃喃道: “一点出入也没有。” “这下你信了吧,祖宗。” 江窈都不敢去看自己血肉模糊惨不忍睹的锁骨,知道那边肯定又光荣新添了一个小血洞,他都不知道是该怪自己那里的皮薄,还是应该顺势夸夸舒眠牙口真好。 “好吧,这次就勉强相信你了。” 铁证确凿,舒眠也不得不打消江窈背着自己出去鬼混的想法。 见舒眠不闹了,江窈暗暗松了一口气,随即低下头,亲了亲舒眠的额头: “好了小公主。” 江窈说:“我这辈子,从身到心都是你的,绝对做不出背叛你的事。” “哼╭(╯^╰)╮,谅你也不敢。” 舒眠被勉强哄好了,两个人一路各怀鬼胎,往公司而去。 吃过早饭,舒眠就把工作室近期接到的订单都揽过去做了,他知道,江窈现在既要考试又要准备冲击国际奖,这些小事,都由他来做可以。 办公室里,只剩下两个人各自做着自己手头的事发出的窸窣声。 舒眠坐在沙发上,一边用数位板画着草图,一边偷偷瞄老板椅上江窈垂下头落笔的专注模样,心中莫名生出些许心满意足。 其实舒眠本来到高考填志愿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未来要做些什么,是通过江窈,他才真的喜欢上了设计。 人的一生有几乎一半的时间都待在家里,家是遮风避雨的港湾和在钢筋泥土浇筑的冰冷的城市里唯一喘息的空间,能设计一个让人满意的地方,相当于搭建了一个足以温暖慰藉他人的地方,在看到客人笑脸的一瞬间,这会让设计师有一种意外的满足感。 也正是这样,舒眠才逐渐明白了设计的意义。 不过,他没有江窈那么大的野心,他跟着他的脚步走太久了,到最后甚至心甘情愿地站在他身Hela后,做他的追随着。 江窈在为别人创造遮风避雨的港湾,那他舒眠就成为江窈的依靠。 设计是他舒眠的一个事业,但江窈则是舒眠一生的所有。 在舒眠的人生里,没有什么比江窈更重要。 过去的舒眠在那场车祸中或许已经死去了,现在的舒眠是因为江窈才获得新生的。 所以舒眠在此刻,前所未有地意识到,他不能失去江窈。 他和孩子,都不能。 意想之外的偏执在他的眸中氤氲开来,像是一滴墨化进了清冷的池水。 笔在数位板上一划,划出一道扭曲的痕迹,舒眠陡然如梦初醒,对上了江窈疑惑的眼神。 “宝宝,你在做什么呢?”江窈问:“看你一直在发呆啊?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舒眠垂下头,指尖轻轻发着抖,尽量不要让江窈看到自己此刻因为奇怪的念头翻涌而逐渐变的狰狞的表情: “你做的你的,别管我。” 本以为这么说以后,江窈会低下头自己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但下一秒,江窈就一个闪现来到了自己的面前。 高大挺拔的alpha此刻不管不顾地半蹲下身,与舒眠的视线平齐,随即执起舒眠的指尖,眼睛里溢满了担忧: “我怎么能不管你啊!” 江窈说:“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好不好?” 看着江窈紧张的视线,舒眠怔了怔,不知道为什么,又想起了那个诡异出现的牙印和自昨天起心中就愈发郁结的违和感,片刻后,径直将自己的手从江窈的掌心里抽了出来,避重就轻道: “我没事。” 舒眠说:“真的。” “.........”江窈眨巴眨巴眼,抬头看着舒眠面无表情的脸,又低下头,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掌心,一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不是心里特别憋得住事的人,之前和父母决裂也是直接说了从不拖延,如今张了张嘴,就想问舒眠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瞒着自己,但下一刻,就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思绪—— “叮铃铃——” 江窈:“.........” 他烦躁地想要挂掉电话,但余光飘到手机屏幕上来电人显示的一瞬间,移到挂断键的动作却一顿,片刻后,接起了电话: “喂?” 他说:“二哥,什么事?” 他一边说着,一边凑过去抱住舒眠,舒眠越是挣扎,他就抱对方抱的越紧: “你说。” “江窈。” 电话里原本沉稳清亮的声音此刻变的无比焦躁急促起来,甚至带着沉沉的喘息和跑步声: “你听我说。” 他说:“我这两天出了国,你二嫂的产检一直是由大嫂和管家陪着去的,但今天管家带着你二嫂去了医院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连保镖也找不到他的踪影,你能不能帮我去找一下?” “!” 江瑰的话音刚落,江窈的动作就好似被按下了暂停键。 他忽然回忆起之前去江家时爸爸看着二嫂肚子时那个疯狂又偏执的火热神情的,他当时光顾着说自己想说的话差点忽略了这个细节,但现在想来,真是处处透着可疑。 之前他们忽然想要回国也是听说了二嫂怀孕的事情,来找自己求和也是传出舒眠有了自己的孩子,难道说—— 难道说他们的目标根本就不是大人,而是腹中的孩子?! 一想到这层关系,江窈像是个弹簧般跳了起来,一边安抚着电话那头的二哥,一边拿起衣服往门外跑,跑出去一段路后又想到了什么,折返回来,在舒眠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轻声道: “宝宝,你在这里乖乖的,等我回来。” 舒眠刚刚离江窈那么近,自然听到了电话里在说什么,也知道话里的严重性,于是点了点头,乖巧仰脸道: “好,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去吧。” 见舒眠如此保证,江窈也放下了心,火急火燎地担负着二哥的“重托”,出门去了。 等江窈一走,舒眠独自一个人在留有江窈气息的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直到味道散去,他才站起身,走出了办公室门。 办公室里很安静,江窈走后,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周围空无一人,甚至连电脑运行的声音也如同被一层薄膜隔离在真实世界之外,只剩无尽的真空。 舒眠忽然这寂静静的他有些心慌,心脏如同鼓点般跳了起来,顿时有些口干舌燥。 他于是走到饮水机前,心事重重地接了一杯水,随即捧起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