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 他这里快变成殷雪臣的书房了。 顾长衣伸手又摸了一块瓜。 吃瓜群众,真有意思。 “停了,去走两圈。”殷雪臣眼也不抬地宣布。 顾长衣只好遗憾地放下瓜,摸了摸肚子,舅舅比大傻子严格了百倍,一点水都不肯放。 昨天他想多吃一碗馄饨,沈磡犹犹豫豫想答应,最后偷偷给了,被殷雪臣劈头盖脸骂了一顿,不准他靠近。 顾长衣明白殷雪臣的苦心。舅舅若只是单纯不想见晋西王,大可以留在大理寺加班,而不是日日到他这里报道。 是他的崽儿长得有点偏快,殷雪臣怕他出问题,才来守着。 殷雪臣慢条斯理地看完一本书,眉目凝霜落雪,咔哒一声合上,严肃道:“手伸出来。” 顾长衣伸出手,打了个呵欠,把完脉殷雪臣就要走了,每晚都这样。 殷雪臣按在脉搏上的手指重了两分,眉心一拧,仿佛确定了什么,眼里露出复杂的深色。 随着这两天殷雪臣把脉时间变长,顾长衣也有些预感,他伸手在嘴巴上做了个“捏合”的姿势,摊开掌心。 外面全是暗卫的小耳朵。 有什么不好的消息,让他自己先消化一下。 殷雪臣在顾长衣手心一笔一划,写道—— 双胎。 难怪顾长衣肚子大得比别人快,殷雪臣一直不敢确定,今日算是笃定了。 族中从未有过男子生双胞胎,闻所未闻,他没把握父子平安。 顾长衣张了张口,默默地收回手。 他轻轻眨了下眼睛,觉得瓜吃多了,有点消化不良。 皇家的这个双胞胎基因,是不是有点强大? “先别告诉沈磡,我怕他吓哭。” 让他想想怎么说。 第68章 、第 68 章 顾长衣洗刷了一波冤屈——看, 才不是他能吃,都是两个小崽子闹的。 在舅舅面前,腰背挺得更直了。 “哇, 那我以后可以吃双份的吗?”顾长衣眼神亮晶晶地看着舅舅。 殷雪臣见他这么没心没肺,有点糟心。 事到如今, 走一步看一步了, 打掉和生产都有风险, 都承受不起, 倒不如保持愉悦的心情。 殷雪臣松口道:“可以适当多吃一些。” 吃的太少, 营养全被两个崽子抢走了, 长此以往, 顾长衣体力该坚持不住了。 殷雪臣沉吟了下:“打算什么时候出京?” 顾长衣:“我无所谓,但是沈磡想让我多休息一段时间。” 他们京城往返西疆,三个月全在路上颠簸, 刚歇下不到七天,沈磡说什么都要再待一段。 本来想留到天气凉爽一些的,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计划。 殷雪臣:“早点出发吧, 你总呆在长依园不好,缺少运动。” 顾长衣看着殷雪臣, 直觉他要开始下任务书了。 果然,就听殷雪臣道:“慢走, 登高, 下水,每天抽出一段时间, 把体力练出来。” 他捏了捏顾长衣的细胳膊,露出嫌弃的神情:“你现在这样不行。” 顾长衣:“……” 窝在长依园悠闲吃瓜的日子没有了。 “到时候在哪定居给我写信,我四五个月后过去, 沈磡他自己也有个神医,是么?” 顾长衣愣愣地点头。 殷雪臣:“行了,沈磡比我清楚怎么练体力,我不多说了。” 顾长衣撑着下巴,啊,双倍的食物并没有,双倍的运动量出现了! 他之前从未想象过他和沈磡的孩子长什么样,现在知道了,是软软的两个团子,大概率还是一模一样。 顾长衣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软乎乎的。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他会好好锻炼的,哪怕是脸盲患者,也无法不期待两个复制黏贴的崽儿。 但是孩子从小看到大,就算外貌相似,性格天差地别,应该很好认吧? 顾长衣信心十足。 真的会有人认不出自己生的孩子吗? 笑话。 沈磡处理完事情回来,就看见顾长衣盯着自己的肚子发呆,他敲了敲桌子,语气柔和:“怎么,孩子闹你了?” 顾长衣伸手把沈磡的手捉住,按在自己小腹上,“你有没有感受到什么?” 沈磡恨自己手心太多茧子,触觉迟钝,他连忙想了想,试探道:“胎动?” 顾长衣笑眯眯道:“对,有小东西踢我了。” 沈磡有些欣喜,抿了抿唇:“我能再摸一会儿吗?”刚才没有感受出来。 顾长衣大方,你摸,摸出来算你厉害。 顾长衣撇了下嘴,心道我给你机会了,你自己没本事,感受不出来,不能怪我瞒着。 他若是说双胞胎,且族人从来没有生双胎的先例,沈磡定然急得上火,要他留在京城,让殷雪臣天天上门。 但是他们现在不适合留在京城,还是尽早出京为妙,双胞胎长得快,控制饮食也没用,这也是出乎意料的一点。越耽搁路上越辛苦。 先瞒着几天,等出京了再说。 顾长衣道:“我们明天去杭州吧,我想出门走走了。” 沈磡:“护城营在外面巡逻,觉得难受?” 顾长衣顺坡下驴:“有一点,舅舅说我要多运动,天天呆在长依园,我都看腻味了,没心情在花园里锻炼。” 沈磡的一切都以顾长衣的舒适为准,他道:“好,我们明天就走。” 圣上年富力强,沈璠刚认回皇室,还没服众,短期内不可能立太子。 在顾长衣怀孕后期的关键阶段,沈磡私心里不想跟任何人起冲突,智者千虑或有一失,但顾长衣不能有任何闪失。 然而,当晚,宫里传来消息,今天下午下雨时,贵妃不慎在青苔阶上滑了一跤,手腕折了。 顾长衣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翡翠镯子——重逢第一天,沈磡就拿出来要求他戴回去。那封和离书以及压在和离书上的镯子,给沈磡的刺激大了。 顾长衣后知后觉才明白贵妃给他镯子的意思,这是贵妃暗暗在表达对长媳的认可,连周令仪都没有的。那时大家都以为这是一件普通的礼物。 他看着沈磡凝重的神色,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去看望贵妃吧。” 母亲受伤,当儿子的不说侍奉床前,总不能还躲着不见。 儿行千里母担忧,贵妃说不准现在心里还惦记着沈磡在哪,有没有吃饱。 沈磡哑声道:“我小时候,有一段时间,很盼着贵妃回娘家。” 只有贵妃回娘家的时候,沈威才会想起角落里这个儿子,把他找出来洗干净,换上和沈璠一样的衣服,推到贵妃面前。 这时候,沈磡就可以连续吃上几天的好菜,从贵妃手里接过的糖不会被